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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言 | 乘船而来

郑言 | 乘船而来

2023年夏天,突然就去了大理。2024年夏天,我在上博埃及展做讲解,到今天已经完成83场了。


之前去过大理几次,虽然是云南人,我对大理的打开方式却是游客式的。这次,是和邵悦一起去的,她说一定要去见见老友Jason。

Jason的家在大片田地的旁边,他的腿临时瘸了,坐在厨房里,一边喝着咖啡,一边工作。他运营着一个叫“苍山徒步之家”的公众号,和当地一群新新新、新新、新大理人和老大理人,带着到大理的人体验本地的生活。

我们租了车,到处游走。
每天早上出发前,晚上回来后都会去Jason的厨房兼工作间聊几句。他在大理倒按着上海的节奏在生活,夏季游客爆满,半夜还在处理订单。

雨季来临,山上的菌子一夜长出。附近的人就会拎着篮子去林中采摘。


我在很小的时候,和父母回滇西老家,也跟着比我年长的侄女侄儿们去过,只是记忆很模糊了。


我们跟着小景去采了菌子,我第一次采下来之后,用手轻轻地拍它的头,让孢子掉落在泥土里以便雨后又可以长出新的菌子,云南人可能也没有多少人知道;还跟着阿土在大理的西湖观星,等着看夏季大三角和银河的时候,和一对父女、一对母子在一条小船上吃了晚饭,天阴有雨,到10点云才渐渐散开,我们竟然看到了月出,只有人等待日出,而月出,是观星时,大自然额外的馈赠。

好多年了,原本让我回去几天就满血复活的故乡,让我多了更多的困惑和陌生,2023年的夏天,它好像又回来了。

记忆是很容易模糊的东西。晚上跟着一位老师在外滩City Walk,结束了之后沿着街骑着共享单车,要到人民广场去坐地铁。我发现我好像有10年、或者是20年没有来过外滩了。想起20几岁、刚刚大学毕业的那年,我走在上海的街头,暗暗地跟自己说,不要做一个随波逐流的人,呃,年轻人。黄浦江的两岸竟然有那么多座博物馆了,东一美术馆今天开了莫迪里阿尼的新展,一定要休息一天过来看看。

回去的路,每一个街景都让人感慨,上海就是上海啊,繁华和市井无缝地连在一起。邵悦说,上海和苏州一样,都是那种独一无二的城市。一群人在街边的马路上,似乎在喝酒,走近看发现好像是一个车库的门口、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停车场,有一片布幕高高地挂着,氛围拉满。

听说巨鹿路曾经是Jason的根据地,走到一个三角形的路口,一座大门门口挂的一大排木牌子一秒把我带回上世纪80、90年代,只记住一个“希望工程”捐赠处,还有各种机构的竖排匾。

到了酒店,邵悦打开了一部电影《乘船而来》,她突然想起来,Jason曾经投了一点钱给这部电影,而导演正好是她的老乡。一开场,出来一行字幕,联合制片人,赫然看到一个Jason的名字。

故事徐徐地展开,最后一个镜头,外婆拎着一篮子花,坐在那条载她出嫁的船上。
我突然要原地坐起来,导演仿佛古埃及人的知音。沙漠中的古埃及人,也是坐着船在尼罗河的两岸穿行,而他们死后将要抵达的冥河也有这样的一条船在等着载他们渡河。

以前哥哥跟我说过,家乡是一颗漂泊的种子。我突然发现,历史也是。如今的埃及人以阿拉伯人为主,他们不是创造古埃及文化的主体民族。中国的文明传承至今,但我们和那些创造灿烂文明的祖先又有多少相似之处呢。

只有不断地回望,我们才能在过往和他乡找到自己灵魂的归属。


《乘船归来》里的外婆,她的灵魂乘着轻舟,在浅滩航行,穿过一片丰饶之地,和古埃及神话里重生后的彼岸,没有痛苦、衰老和死亡的丰饶之地完美地重合了。

没有死就没有生。是时候了,补一课死亡教育、补一课世界还有其他强大的他者、补一课无论是神庙、陵墓、还是园林、石窟,都是某种意义的理想世界。

而想过一个什么样的人生,就是创造理想世界最强大的动力。

大理有神神叨叨的一群人,他们按着某种随心所欲的方式在生活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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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言是邵悦的工作伙伴,她们一起在做上海和苏州的博物馆讲解。邵悦是我十三年前,来大理前在澜沧江徒步偶遇的,后来我们成了多年的朋友。去年暑假,邵悦和郑言来大理,住在我家,她们租了车自己到处玩。

虽然博物馆这方面我不是特别懂,但红红去听了郑言的讲解,惊呼太棒:“邵悦这个讲解古埃及展的老师非常好,368元3个小时绝对物超所值,种草老师了”,“你参加了啊,是郑言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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