杰森 | 2024.10.05
十点半起来，在厨房冲了杯咖啡喝，想想今天干什么呢？好像没有什么事必须要做的，先出发再说吧。拿上水桶，先去银桥镇上取几个快递 ，一会再去李真好的工作室打泉水。只要不嫌麻烦，大理很多人都是去打山泉水喝，每个村有不同的取水点，有的是地下泉水，有的是从溪流引过来，都是公共取水点，不要钱。
还带上了 ipad，找机会给小 6。最近家里的物件清理的差不多，只留一些个人物品，所有要存起来的东西，加起来差不多装满一个塑料箱：好几副画，几件小景做的陶器碟子，李真好刚送的植物标本框，一盏二十年前泰国旅行时买的灯，不算必须，不过想到这是唯一从上海带过来的生活用品，就留下了，一个存放花花骨灰的小坛子。
因为我没有自己的房子，工作之后三十年来一直租房，关于置办物品，心理上有几个阶段：刚工作（1995 ） 没有钱，就很简单，买不起东西；过了几年收入好一点了，住在襄阳路（2002 ） 开始，就买了很多民国家具和旅行路上常常买家居用品；十年后（2012 ） 搬到大理前就很痛苦，狠狠心把东西散给了朋友，想着以后一定要极简；来了大理，很多年来，就是一个登山包就可以离开，搬家只需要用自己的摩托车就够；刚搬到观音塘那年（2016），是一个空房子，得自己置办家具，我就有点困扰，买的话就一下子多了不少东西，不买的话，生活好像很不舒适。不过很快就从思想上解决了：其实带来困扰的不是物品，而是舍不得。东西本身不会浪费，消失，只是低价卖给其他人或者送给朋友，所以舍得就好了，物品自然去流转。从那以后，我就自由了。（点文末“原文链接”是一篇 2019 年的记录「观音塘」）
看到床头柜上 ipad 的时候，发消息给小 6 问她是否需要，她回复说：“太需要了”。她现在的工作，是在龙龛码头给游客拍照，我常常看到那一带有摄影师因为抢活起争执，还打架。心里想，小 6 的适应能力看来应该已经提高了不少。听说她前一阵和贺晨说，“有个大姐牵了头羊，生意就很好”，贺晨让她也牵一头去，她不肯。
出门后拐到 214 国道， 忽然想到上次充电宝落在方方面家还没拿回来，就掉头往湾桥镇去。路上打电话给他，正好在家。方方面做房屋中介的工作，其实我们不算熟，他带我看过一套房子。虽然没有租，但是过程里我对他印象很好：房子有什么潜在的缺点，他会告诉你，就这一点，绝大部分人做不到，这个行业里我没遇见过。后来又在别的场合见过几次。
因为我们都认识韩国人查理，所以他前些天喊我一起吃饭。那天还有他的妻子方面面一起聊天，他们是大学（中学？）同学。大概一部分是从小在吉林的关系，她是韩迷，对韩剧，电影，综艺如数家珍，问了查理很多韩国艺人的问题，感觉性格非常天真。我觉得能成为最特别的，也是成功的中介，除了真诚，两个人的能力也很强，自己选题，拍摄短视频，在网上颇有知名度。因为工作，我接触过一家新加坡的投资公司 REAPRA，中国区负责人王珺说起过，她们要选的人，得要先做一个 “boring business”，能在一个成熟的没有新意的行业做出自己的特点，这是很考验人的。我觉得方方面两口子一定程度上做到了。
拿了充电宝，他家贴隔壁就是 Hunter&Rou 私厨，我的面包车就停在他家门口，两栋都是传统建筑院落。前一阵来吃饭，印象很好，就想顺便打个招呼再走。接近十二点，正好是中午出餐的时间，也能听到里面有客人的说话声。推开院子门看到 Rou 正在准备上餐，Hunter 在厨房忙碌，和 Rou 打了招呼 ，和她说我刚好经过，她很开心，让我进去坐一会。因为我知道她不是客套，就没有推辞，自己在院子里的桌子坐下。桌子在绿茵茵的架子下，四周垂下几条洁净的淡蓝色布幔，其中一侧是种着微叶菜的多层架。
Hunter 一直在厨房忙碌，Rou 则在上菜的间隙抓紧时间过来聊会天。最后我一直坐到客人离开，又呆了一会。Hunter 在高级酒店做西餐厨师，Rou 是管理工作。因为方方面的关系，到大理来生活，做了领居。大概和很多从城市搬过来大理的人一样，也是累了，想换个生活方式。Hunter 说“前半年还可以，后来就会觉得没事做会无聊”。从招待客人朋友，网友，慢慢开始做私厨。Rou 说“如果作为餐厅的标准，我自己不是很满意”，“也许完全按照高级餐厅的标准，大概生活气息就要少了，我喜欢现在你家的样子，这个更有你们自己的特质”。
餐厅运行了一年多，已经很受欢迎，常常订满。琦琦介绍给我的时候，说：“虽然不便宜，但吃了觉得值”，这是很高的评价。也符合我的想法：如果条件允许，除非有别的理念，应该做这样的一个商业服务，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工作物有所值。这个美好的院子，两个认真做事且有自己特质的人，专业的厨艺，融合起来，是有独特价值的，是一种创造。能体会到其中价值的客人，就会觉得好，如果这样的客人不少，就可以。实在不行，才考虑物美价廉吧。这和一个人找工作一样，谁愿意自己工作做的好，工资却开的低呢？但如果你觉得自己很棒，却没人雇你，那就只能少要一点工资了。
没多久前，小朋友出生后，Rou 说“本来准备停业的，不过小朋友很乖，晚上能睡整觉，中午也不哭闹，所以还有精力做午餐，只停晚餐”。除去自己的生活安排，一个月做 15 天，节奏刚好。
Hunter 和 Rou 有两条狗，有一条18 岁了，平时还能去山上走个五六公里，动作灵活。Hunter 说“来了大理，大概它心情好多了，就容易长寿”
到我走的时候，已经三点多了。临走的的时候，我也想起来，今天何莲的「羊毛毡画」展览开幕，就开车出发去看看。
何莲的工作室在古城往南 6 公里的一个村子里，靠近观音塘，我以前住那一带。到的时候，人已经很多了，遇到好几个熟人。一栋白房子，在苍山脚下，南侧有块地，围起来做了院子。院子里有几颗大树，可以远望苍山。
平时我不大去这样的活动，人多的聚会不喜欢，音乐和绘画艺术，都不大懂。因为何莲十多年前经常来深夜食堂吃饭，那时年纪还小，应该刚大学毕业不多久，长着一对虎牙，所以小春和我私下叫她“小虎牙”，后来熟一些，就当面也这么喊她。因为这样的因缘，现在这么多年后，听到她做成了一件事，也很有创造性，就很为她高兴，想来看一看。不了解过程，想来一定也不会容易。
呆了一会，又想起来红红说DD 今天在她家做小笼包，就出发过去吃。我们的忙季过了，大家都有闲暇时间做这做那了。不过，DD 是无锡人，上海人虽说从小吃的甜，还是没扛住。只能说：吃到了正宗的无锡甜味小笼，本来想打包一些回家的想法都放弃了。
红红让我带 Lucky 回家，因为她的另一份带队工作，需要去江西景德镇踩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