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草景 | 燕子
和燕子第一次见面是在洋人街她的摊位上,她每天晚上来这里摆摊卖二手书,每周也会去三月街固定的摊位摆。我想,五块十块的旧书大概挣不了什么钱,但自称大理卷王的她每天晚上都按时出摊。
燕子虽剪了寸头,面容却一看就是清秀的女孩模样。不过我来找她,是因为听认识她的朋友说她力气很大,喜欢爬山,甚至喜欢登顶,和朋友一起去爬山时,她还要背一个大西瓜在背篓里,到山上后再拿出来一起吃。听到这个描述后,我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去找她。
接下来的整个暑假里,燕子成为了我的工作搭档,我两每天背着热茶,水果,什么的作为茶歇。我背1000毫升的水壶,燕子硬要背2000毫升的大水壶。小朋友要是走不动了,她一把就抱下山来,看起来瘦弱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大男人的力气。
记得那一年的夏天,我们各自穿破了两双雨靴,燕子的第二双雨靴又裂开口后,她还是继续穿着。
刚开始和燕子一起带队时,我有些不习惯,因为她会从见到客人的那一刻起,瞬间开启社交模式,燕子懂得很多,说这说那,有无限的话题输出。基本上燕子带一次队下来,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客人都一一听到了。
这和我平时与客人的相处方式很不一样。因此,目睹了燕子带队的整个过程的我,为她的社交模式感到辛苦。还自以为是的在第一次带队结束后跟她说:“其实不用说这么多话的,如果你心里并不想说的话”。
但后来想想,也许这就是她的性格吧。我觉得说这么多话累人,但她可能觉得这样多一点的输出和沟通反而会让自己更自在。
不过后来相处后我发现,虽然看起来很健谈社交能力很强的燕子的确也有相反的另一面。只要带队结束,客人一走,完全松懈后的她就一句话也不再说了,像是会自动进入了另一种模状态。
有一天,我,燕子,杨米,在山里露营。我们捡柴烧火席地而坐,聊起了各自的童年,很巧的是,我们三都是在农村长大的留守儿童,不同的是,我和杨米虽然童年也很幸苦,却十分怀念那段时光。
燕子:“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回忆童年,我一点都不觉得童年有什么好的。我的童年,只想长大,离开家乡。”
“十多岁的时候,我决定坐车去西藏,走之前,带妹妹去看了一场电影,当成告别,因为听说去西藏会很坎坷,也许就此回不来了,也是有可能的。”
她抱着这样的幻想去了西藏,后来又辗转到了丽江和大理,目前在丽江和大理独自生活十余年了。
燕子的家乡在福建南坪,在她的的家乡故事汇里,我听到了很多现实版本的电影《盲山》,燕子讲这些故事的时候活灵活现,因为不会用文字来描述,于是,有一次燕子给杨米讲故事的时候,我录了一段音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