杂草景 | 大理四月-日记

2025.04.09

凌晨12点半,小琪给李真好的面包车做好了床后,不打算停下来,他想继续给杨米的面包车改装。从中午到现在,他几乎没有休息。除了晚上11点吃了外卖。我和杨米本想劝他停一停,明天再弄。但坐在旁边的贺晨说:“你们越让他休息,他会越要干。就让他做吧。”是的,经过这几天的相处,对小琪更为了解了很多。如果想做,又没有做完的话,他不会安心。

杨米和贺晨今天一直呆在小琪家。小其切木板,量尺寸有时需要帮忙。但大部分时候,他们俩都处于闲置状态。当小其说,给我拿个钳子啥的时候,杨米和贺晨就冲过去,好像谁先找到的话,谁就赢了。我在的时候,也会加入比赛。

小其在给床板钉布时,说:“拿那个细木头给我”。我因为有过经验,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用直直的木头来对齐布。我抢先一步贺晨,在地上捡了两块木板,一块长的,一块短的跑过去递给小其。这时,贺晨还在地上的工具袋里努力翻来翻去,我猜他还不知道小其要的是什么。不过,我也没邀上功,小其说那块细木条在仓库,我拿的两块太粗了。说着,他自己嗖嗖的就跑进仓库拿了出来。杨米也和我们差不多笨,白天我不在的时候,据说给小琪递螺丝时,把螺丝撒了一地,然后慌忙喊坐在客厅的贺晨一起出来捡螺丝。

2024.04.10

晚上11点半左右回到家。
今天我也在小其家呆了一整天。平时出去玩时,捡到的果实会随手放在驾驶位前面,但面包车防震差,一点点颠簸,果实就会滚落。我问小其能不能装一个木条阻止它们滚下去。说完后,他马上就量了尺寸,给我和杨米一人做了一个四方形的木架。我想木架看起来太硬,如果能用布把木块包住的话应该会好一些。于是小其又花了20分钟把我从家里拿过来的红棉布剪了一些,整整齐齐的绷在木架上。他绷的很认真,但成品很像新娘出嫁时用的喜糖盘子,特别有喜感。我们觉得丑,但杨米不好意思说。我想了想,如果只是松散的把布铺在木架上,不绷紧,可能会自然一些。小其脾气好,心里也想做一个更满意的成品出来。于是又在绷好的红布框上继续给我们改造了一翻,还特意固定出了褶皱。做好后,他才去忙别的。

我想给布框用棉线缝制一些线条装饰,缝制过程中,我想到,这四边型的木架很像儿童织布机的结构。于是我又把布拆下来,准备用麻绳在木架上编织。这样可能会比裹布块轻盈,我这么想。所以,后来一整个下午,我都在木架上编织。

我在编织时,杨米在用剩下的红棉布缝制一件背心。杨米做手工时和小琪完全不同,她很随性,不太谨慎。比如,剪布料时,领子就剪错了。我倆侧坐在已经几乎完工的床车上,缝缝补补,小琪在一旁忙剩下的工程,有时叫我们让开,不要挡住他干活。杨米一边缝衣服,一边观察小琪,以便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及时出现。

昨天小琪和贺晨去快递站时,丢失了手机,还没有找回来。上午他骑摩托车载着杨米去昨天经过的地方又找了一次,没有找到。中午坐在我家时,小其给丢失的手机算了算命说:三天后手机自己就会出现。我说:如果准了,以后我就改信迷信。

2025.04.11

今天不想一整天又在小琪家混过去,中午把护目镜送给他后就回到自己家。煮了玉米,泡了豆奶,糊弄一下,不想做饭。听了一会课,马上就到了下午三点,答应了非比姐陪她去看画石头体验的路线。

我把车停在路边后等非比姐停车,非比姐的车已经开了一年多,但她还是像个新手司机,很宽的道路,靠边停车时,倒了好一会才倒进去。最近鼻炎变得很严重,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我变得脾气更差的原因。上山路上眼睛很痒,连打了十多个喷嚏。但我测试过过敏源,并不对花粉过敏呀。

路过的田野,滇蝇子草,火棘花,小雀花,开了漫山。最多的还是紫荆泽兰,多到我有点担心几年后的苍山,除了紫荆泽兰,别的植物都不见了。非比姐说,也许可以培育很多的紫荆泽兰的克星-紫荆实蝇,让它们钻进紫荆泽兰里破坏它。听起来有道理。

五年前,当我还不知道紫荆泽兰是入侵植物时,见到这一大片白色小花在山坡蔓延,还觉得挺美。现在看,就不美了,人总是喜欢分一个好和坏。

这些花让我想起五年前的一个傍晚,我和陈上山散步。那时候小院子中区上面的山坡还没有被房子占领。从苍山大道的小路往上爬,很快就能进入森林。路上经过一株大大的火棘花丛,虽是清冷的白色,但因为实在开的太多,白色也有了艳丽的感觉。我们经过它,最后在一块写着“十七”的墓碑前休息。陈在十七隔壁的墓碑前捡了一个空玻璃酒瓶,走到火棘花房边的水沟里,用酒瓶打了水。然后用手擦洗十七的墓碑。准备下山的时候,头顶有一大片乌云,很快就下起了雨。雨水伴随了浓浓的泥土和花香,我摘了几支紫雀花在雨里跑。那时候的我,快乐,又不快乐。

下山后我给非比姐展示我车里的床,但卡扣卡住了,小琪上次教我,用石头砸两下就会好了。我在路边捡来石头,砸了好几下也不行。“今天就先不展示了吧,我回去找小琪修修”。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关上车门。分别之前,非比姐从背包掏出一带零食给我,是一大袋素毛肚。每次和非比姐见面,送礼物这个环节都必不可少。

傍晚去小琪家,小琪正在给杨米的车钉最后的一块板子。杨米问:“我去买酒了?”小琪回:“去吧”。干完活,喝点白酒。是小琪觉得放松的时刻。杨米骑了韩韩的摩托载着我,去附近的小卖部买酒。买的是小琪最喜欢的一款叫做“大麦酒”的八块钱一瓶的白酒。杨米买了两瓶。

“小琪好像个老头呀”我说。

“是的,像我爸,我爸也会这样。”杨米说。

回到小琪家,他和韩韩正在切冰箱里据说已经过期了很久的俄罗斯酸黄瓜吃。因为没有吃晚饭,我提议去我家喝。因为我想着去我家的话,我还能做饭。下午,杨米和小琪3点多才吃第一顿饭。

我用四个迷你绿色酸木瓜,切丝。五花肉,切丝。青辣椒,乱切,以及我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黄瓜,本来想做成凉拌黄瓜。但小琪看到后说要直接吃生的。杨米看到小琪吃,她也想吃,但只想吃一半。于是我把她剩下的一半黄瓜也切丝。只做一个菜。五花肉炒香后放青辣椒和酸木瓜,为了好下饭,还放了我妈做的干煸酸豆角,最后放黄瓜,出锅。

我炒好菜时,小琪已经喝了半瓶白酒。他开始调侃杨米笨。

“在一旁观察我,冷不丁给我递一颗钉子,搞的我更乱了。到了下午就开始打哈欠,问她困吗?一边捂嘴一边说:'我不困'。”小琪一边笑嘻嘻调侃,一边从凳子上站起来模仿杨米打哈欠的样子。

坐在小琪身边的杨米,一边笑个不停,一边用手锤小琪的胳膊。

饭吃完时,两瓶大麦酒已经喝完。我,杨米,韩韩都喝了一些。小琪准备从我的酸木瓜酒坛里倒酒,我有点担心。因为上次他在我家醉,就是喝了一杯酸木瓜酒之后,这可是用弯弯送给我的60度白酒泡的。

果然,喝完酸木瓜酒,没几分钟后,小琪让我把闪亮的灯球拿出来。我心想,不妙,要开始跳舞了。

写到这里,我想到,大概是这灯球带给了我一些了解人的机会。如果那天,我没有拿出灯球,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。

2025.04.12

下午,用那块红棉路和旧袜子缝了一个丑娃,原本想缝很多个丑娃,但比我想像中难。

缝完丑娃,天快黑了,出门散步。

不知道为什么,空气非常湿润,明明白天只下了几颗雨。湿润的空气让我的鼻炎舒服了不少。走在路上先是闻到了核桃穗的味道,之后又是浓郁的菜花香气。走到田边,月亮正好从云里出来,周围有一些虫叫声。

这种湿润甘甜的空气,鼻子已经很久没有吸过了。我在同一条田埂上反反复复走了七八遍,不想回家。此刻站在空气里的感受和昨天想到的五年前的那个傍晚很像。

Zurück zum Blog

Hinterlasse einen Kommentar